地瓜爷爷哪儿去了?

2009年09月07日 14:51 4245次浏览 来源:   分类:   作者:

       我是七十年代出生在金堆城的“矿子弟”,钼城就是我的故乡。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的童年和在钼城长大的其他孩子一样,早早地就开始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儿。捡煤核儿、捡干柴、买菜等等都是我放学后必做的“功课”。
  地处秦岭深处的钼城,那时候,在大山里交通不便,各种物资都供应紧张,无论买什么东西,感受都是一个字:“挤”!所以如果哪个同学的父母是司机、售货员,那在我们同学中是相当的“牛”啊!很不幸,我的父母不是此类“牛人”,所以,我必须练就一身“挤”的功夫。
  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后去菜站买菜,大家都在菜站外等候拉菜车的到来。只听有人喊道:“车到了”,就看见一辆装满各类蔬菜的解放车开进了菜站的后院。
  一瞬间大家就集中到了菜站卖菜的那三个窗口前,和那些膀大腰圆的大人们比起来,我深知自己的最佳战略只能是—溜缝儿。就是利用自己个子小、灵活的优势,在有人买完菜向外挤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佳的角度挤到人群中。
  满头大汗的我终于站在了售菜窗口前,看到了那些诱人的蔬菜和忙碌的售货员。此时便进入了买菜这场战斗的第二阶段---嘴巴放甜、尽量让不认识的卖菜阿姨对自己产生好感,能够“手下有情”,给我“无意”地拿些长得“好看”的菜。
  “阿姨,我要买5斤地瓜、5斤洋葱。”几分钟后,我看到了即将属于我的地瓜和洋葱,洋葱就不说了,可所有的地瓜就好像商量过了一样都是长得又瘦又小!我不甘心、又不敢惹怒卖菜的阿姨,只能陪着笑脸对售货员说:“阿姨,地瓜爷爷都哪儿去了?怎么到我这里集合的都是地瓜孙子啊!”
  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就给孩子换几个大的吧!”卖菜的阿姨顺势笑着拿回了那些“地瓜孙子”,给我换了祖孙三代俱全的地瓜。
  如今的生活早已不在是当年的摸样,每每回忆起“地瓜爷爷”这件事,我的嘴角总是会泛起一丝酸酸的微笑。我从未觉得那位卖菜的阿姨可憎,毕竟当时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她不可能让所有的顾客都满意,我也并没有觉得她在欺负一个小孩,毕竟她也是一个普通人,人性的弱点应该在她身上有所体现。但我着实从心底里感激那位说:“就给孩子换几个大的吧!”的叔叔,他让我感受到了善良的人真是无处不在。
  现在“挤”的概念已经慢慢淡出了钼城人的视野,同样是在金堆城,如今出山坐车再也不需要挤在一个只能容纳一只半手大小的窗口前买票了;山内的通勤车每半个小时就一趟,再也看不到大客车一到,喧嚣的尘土中,男男女女挤在车门口较劲儿的壮观景象了;主妇们买菜也是从容地拿着篮子,徜徉在菜站里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白萝卜、红萝卜,哪里还看得到十来岁的孩子啊。
  “地瓜爷爷哪儿去了?”当年这句调皮的问话,让一个孩童因为一点小聪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今天,这句话却时时提示我感受生活的变迁。周末坐在宽敞明亮、冬暖夏凉的大巴车里,只需要三个小时就可看到在城市里安享晚年的父母,这样的场景和童年的生活比照起来恍若隔世。我真切的感受到了幸福,我想我应该说声:谢谢!可是我应该对谁说呢?如同当年不知道是谁说了那句:“就给孩子换几个大的吧。”

责任编辑: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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