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羌塘

记江西省地调院西藏康托地区矿产远景调查项目组

2015年11月16日 11:28 2722次浏览 来源:   分类: 地质矿业   作者:

  羌塘在藏语中意思是“北方高地”,是我国地势最高的一级台阶,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两年前,江西省地调院西藏分院一支年轻的地质调查项目队来到这里的康托地区开展矿产远景调查。如今,项目野外勘查任务全部完成,解决了木嘎岗日群组段划分问题,圈定矿产远景区2处,发现找矿靶区5处。

  初进藏北解难题

  2013年,地调院通过竞争性谈判方式获得中国地质调查局计划项目“班公湖—怒江成矿带铜多金属矿资源基地调查”子项目——“西藏康托地区矿产远景调查”。为培养青年队伍,院里将任务交给了一群“80后”——袁振国、杜昌法、钟文、邓金火、吕鑫、万川、钟俊靖、熊晓文。

  “虽然已经做过几年的项目副负责,但领导把这个担子交给我时,心中既有兴奋、也有点担心,怕不能带好队伍,不能很好完成任务。”项目负责袁振国说,“好在两年下来,大家齐心合力,较好地完成了任务。”

  和袁振国一样,项目组成员接到项目时非常兴奋,迅速完成项目设计后,在该院所有进藏项目中第一个奔赴西藏工作区。

  工作区位于西藏阿里地区改则县,平均海拔4600米。按常规,队伍一般先行到达拉萨,稍作休整再往工作区进发。到达工作区,队伍还要休整几天再开始踏勘。因为第一年安排了500平方公里矿产地质调查和1700平方公里水系沉积物测量工作量,相对藏区工作时间而言,显得时间紧、任务重,为赶进度、抢工期,项目组到达工作区的第二天就开始去探路、踏勘。

  “出师不利啊,第一天出野外,钟俊靖就晕倒了。”队员钟文说。

  “我们上山踏勘刚进行400多米时,钟俊靖开始头晕,大伙开始没有引起重视,只是让他回去休息。等大家爬到山顶,回头一看,他趴在往回走不到100米的地上了。我们赶紧下山,把他送到医院。”队友万川补充说。

  “糗大了。”钟俊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主要是从拉萨到改则县颠簸了两天,骨头都快散架了,加上高原反应,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人一时还没缓过劲来。”

  但这个插曲没有吓退这群“80后”,只是在日后的工作过程中加强了健康管理,顺利完成1:5万矿产地质调查、水系沉积物测量、矿产检查等工作任务。

  工区处在班公湖—怒江结合带上,地质条件极其复杂,前人所做的基础地质工作程度较低,并且存在多处争议。

  “我第一次带队伍,最怕的还是遇到技术难题,因为在经验、技术上我们还是不如老同志。”负责项目技术的杜昌法说。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项目组遇到了木嘎岗日群——在工作区分布最为广泛的是一套巨厚的复理石浊积岩。这套西藏地质界一直是存在争议的地层,整体无序但局部有序的地层,经过构造叠加改造后,变得杂乱无序。班公湖—怒江成矿带成矿类型的识别与综合研究,成为项目年轻地质人面对的首要难题。

  经过大家讨论后,袁振国说:“先广泛收集资料,并向西藏同行专家请教;有了大致方向后,调整路线、进行穿插加密勘查;最后一起汇总。大家看怎样?”

  “行,走起!”大家立即投入新的工作部署中。

  广泛收集区内地质资料,深入研究物化探异常现象,反复上山踏勘寻找突破口。全体队员由点及线,仔细观察地质现象、矿化蚀变情况,然后再进行综合研究,终于在基础地质与成矿地质上取得突破:确认木嘎岗日群是主要的成矿母岩层,岩浆热液活动是重要的成矿载体,断裂构造直接控制矿化体的规模和走向,最后发现了家布扎铜矿点、阿大杰铜矿点、扎多嘎尔穷勒铜金矿点、那嘎俄那铜银矿点。

  “还有一个难题,它的解决也锻炼了我们这支队伍。”袁振国介绍说,“项目任务书是以找斑岩型铜矿为目标,而我们在实际工作中怎么也找不到。开始还以为是勘查方法或是理论有误区,大家急得抓耳挠腮。经过反复踏勘、研究、验证,我们很肯定地认定这个地方确实没有斑岩型铜。于是与组织实施项目的中国地质科学院矿产资源研究所沟通,最终对项目目标进行了调整。后来根据成矿地质条件和成矿规律,我们在这里发现了接触交带型铜矿。”

  理论联系实践积淀技术“富矿”

  “金火,这个矿点我上回跑得很仔细了,而且地表出露又不好,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听说队友邓金火在阿大杰和那嘎俄那发现铜矿点和铜金矿点后,吕鑫兴奋地嚷起来。

  阿大杰和那嘎俄那,这两处矿点基岩风化强烈,地表第四系残坡积覆盖严重,表层矿化现象较弱,发现矿点非常难。这也是之前没有发现的主要原因,邓金火是在后期路线加密时才发现的。

  “还不是靠两件法宝。”邓金火答道。

  “什么秘密武器,你小子快点亮出来。”队友们都聚了过来,想听听究竟。

  “就是认真点、仔细点呗,其实还是得益于加密勘查的部署。”邓金火笑着向大家说起他发现矿点的过程。

  这群好学上进的青年人重视自身专业水平的提升。院里每年在出野外前和收队后,组织各类业务培训,他们都积极参加,并挤出时间,报考院校进行深造。如今,邓金火研究生毕业,袁振国、杜昌法正在攻读硕士学位,钟文、吕鑫今年也报考了研究生班,万川、钟俊靖等人正在学习本科的课程。

  “三人行,必有我师。”无论是在工区的帐篷里,还是院里办公室,谁有问题了,只要扬声问一下,知道的人都会给予答复。野外勘查时,当看到典型的地层或构造现象,发现者都会拿出来大家共享,作为一种经验和技能的积累。遇到难题,大家一起研究,共同攻克难关。

  “其实西藏是一个非常好的熔炉。在那里我们可以接触很多地质现象,能很好地把书本知识与实践结合起来。虽然环境艰苦点,但积淀下来的却是我们工作能力与技术水平的‘富矿’。”袁振国说。

  “痛并快乐着”实现新突破

  康托项目工作区地处羌塘腹地,被各国学者和专家称为“生命的禁区”的地方。迷失方向、遭遇陷车、邂逅棕熊与狼群等危及生命的险情,项目组时常经历。

  “野外作业冷风如刀,队员脸上都被割出了一道道血痕裂口,嘴唇干裂红肿吃饭都困难。由于海拔高,爬山时走不了几步便感觉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并不沉重的地质锤敲几下都觉得费劲。”邓金火说。

  司机熊晓文说:“陷车是常有的事。7~8月的西藏正是冰雪融化的季节,一些路看过去很好,车子一开过去就陷进去。在西藏陷车可不比在内地陷车,在那里,走路都困难。”多年的西藏行车经验,熊晓文已练就过硬的驾驶技能,并能较准确地判断路面,将陷车事件的可能性降低到最小。

  “一次出野外, 我们被可以把狼咬死的两条狗跟了一公里多远的路程。我们先开始还硬撑着一边用石头砸它们,一边踏勘,后来实在不行了,幸好找到藏族同胞帮忙。”钟文说:“当时心里真是有些害怕,如果那狗扑上来,我们可要挂了。”

  “还有万川那次‘失联’,也把我们大家吓坏了。”吕鑫开腔道,“那一次,万川在家布扎做化探异常查证。到了收队时间,大家都回到汽车接应的约定地点,但却不见他的踪影。等了很久,袁振国就让接应的两部车子在附近交叉巡视,仍看不到万川。这时,大家都慌了,担心他遭遇什么不测,因为在万川跑的线路上有一条大冲沟,它的落差有3~4层楼层那么高。大伙沿着冲沟往里找,找到他时,过重的样品已让他疲惫到了极点。”

  在西藏,这一群“80后”遭遇过各种各样的突发危险,他们说:“条件虽然艰苦,但我们痛并快乐着。”

  3年的艰辛,康托项目组在矿产地质、构造、地层、岩浆岩、遥感地质、1:5万水系沉积物测量等方面的工作都取得了优良成绩;新发现矿(化)点5处,圈定有望实现找矿突破的靶区5处——阿大杰铜矿找矿靶区、家布扎铜矿找矿靶区、扎多嘎尔穷勒铜金矿找矿靶区、那嘎俄那铜银矿找矿靶区、舍觉勒铜矿找矿靶区。

  尤其是木嘎岗日群组中对存在争议的沙木罗组与下覆地层不整合接触问题的认识,让专家们刮目相看。通过1:5万矿产地质调查,项目组发现晚侏罗系—早白垩系沙木罗组不整合与早中侏罗系木噶刚日群之上,沙木罗组主要是一套以滨浅海相为特征,以碎屑岩为主夹少量碳酸盐岩的沉积地层,时代划归为侏罗纪—早白垩纪,该不整合面的发现为班公湖—怒江海(洋)盆地的闭合、结合带两侧的板块对接和消亡的时限确定提供了重要依据,对研究中特提斯洋的演化具有重要意义。

  那一年,袁振国的妻子怀孕了,她两次在公交车上晕倒,被路人送进医院。为了让他安心工作,妻子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当事情过去很久以后,才淡淡地说起。当时,袁振国——这位在西藏任何艰难都压不倒的汉子,眼里噙满了泪,哽咽地对妻子说:“对不起!”和袁振国一样,这群年轻人把对家人的那份愧疚埋在心里,变成动力。

  如今,项目队的年轻人都成了老“西藏”了,穿行在青藏高原已经多了分从容。他们说:“有院里的培养、家人的支持,我们没理由不努力工作,唯有以成果回报他们。”

责任编辑:陈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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